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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倒春寒,度过一个暖冬,开春了却冷了起来。黄昏时分又起大风,风卷着雪花呼啸而来。
洛小心独自坐在阳台的躺椅上,窗帘半掩,没有开灯。她看了一下午的书,眼睛有点倦,她慢慢摘下老花镜,半闭着眼睛,看窗外灯火明灭。有首熟悉的老歌飘来,缠绵悱恻的旋律在耳边低低倾诉,没来得及想起是什么歌,又消失在风里。花树的影子参差,映衬她的剪影,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。在这样昏暗的暮色里,便恍惚地忆起一些陈年旧事。
那些曾经最美好的时光,都留在最柔软的心底,只是已经遗忘了打开方式。不敢轻易翻捡,怕疼痛和欢笑会在心头碰撞。已经过去了几十年。在这样的时候翻捡出来,那一幕幕过往历历在目,依旧是分外的清晰。
多少人可以在夜夜梦回时怀想,多少事可以念念不忘?
雪丝袭过来,消失了,如抓不住的片段。
洛小心记得,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黄昏,天阴沉沉地冷。仿佛预兆着什么,让洛小心有些不安。
洛小寒要去喝喜酒,他朋友的婚宴。
洛小寒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头发:“乖,在家等着我,吃完饭就回来。”洛小心靠在他怀里,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在扩大,想留住他,却又说不出口。只是用手捻着他的扣子,低头不语。东北爷们一向豪爽,洛小寒也没注意到洛小心的情绪变化。
天色有点晚了,洛小寒推开门,风卷着雪豆呼啸而来,打得人脸上生疼。三月的东北,风还是刺骨地凉。
“小寒,把你的围巾围上。”洛小心追出来拉住他,将羊毛围巾细心地围在他脖子上。围巾是她一针一线织的,她纤纤的手指细软滑腻,从洛小寒脖子上抚过,有点微凉,有玉一般的质感。洛小寒看着她明澈的眼睛,心中一动,忍不住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,伸出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的手,久久不想放开。
邻居家的双胞胎姐妹,凝月和晨月趴在窗玻璃上看见,吃吃偷笑起来。
洛小心脸一红,低声说道:“你快走吧,快去快回。”她抽出手来关上门,却又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他一眼。她看见洛小寒站在外面,鼻尖冻得发红,却还在傻笑着看她,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爱和依恋。
是呵,爱和依恋。相爱的人,连呼吸都是甜的。
只是她没有想到,那是她此生,与洛小寒相见的最后一面。
“当、当、当、当、当”钟摆敲了五下,打断了洛小心的怀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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