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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锦瑟无端几十弦】
一世长安只为卿,你谱的曲,我奏的弦,可现在还有谁来和?
锦瑟无端,我只弹奏着早已熟稔的曲调,一遍又一遍。曲终,听轩里寂然无声,我也不管如何,携琴而去。
又夜了,望月,似乎已成了我唯一可以做的。每晚还是一张琴,一壶酒,一弯月,一个人。我寄愁心与明月,月儿,你可否捎去我融在曲里,醉在酒里的思念?
我就这样常住下来,听轩的掌柜也正式聘我为这里的琴师,我只答应,我在这里等人,等到,我会离去,等不到,我也会离去,三年。
我给自己三年时间。三年不长,可在这样一个人地两生的地方,我只等你三年。如若你来,我便许你今生;如若,你不来,那么,我会携一剪余温犹存的记忆装进行囊,回到我相守十年的桃林,那里,才是我的归宿。
日子从琴弦上流走,除了弹琴,我就在厅里听曲,喝茶,从未出门,全然不知今夕何夕了。
犹记我来时,尚是桃花刚落的四月时节,而今,外边又是几时?我无从知晓。
一天,又是我弹琴,还是那首一世长安只为卿,每次弹这首曲子,我都沉浸其中,曲终,泪流满面。这次也不例外,我闭着眼睛,手指在琴弦上舞蹈,全然不知掌柜的在旁边一脸惊讶。一曲终了,当我平息了心情,睁开眼睛,才看到掌柜的站在旁边。
“有事?”我弹琴的时候,不喜欢有人在旁,声音微怒。掌柜的也感到尴尬,讪笑到:“有位客官已经来此听了一月的曲子,算准是你的曲子才听,他,想见你。”“不见!”我携琴拂袖而去。我来,只是为了等你,其他,与我无关。
心中从未有过的烦闷,第一次走出听轩。
天,已是灰色,薄暮淡淡,萧瑟的西风撕下最后一枚树叶的时候,季节,已经走到了冬天。我来到长安,已经快有一载。仰望天空,那苍穹,已无燕雀飞过,只留一抹长天,一如我空荡孤寂的灵魂。
漫无目的的长安街头行走,虽已薄暮,街上还有熙攘的人群,小贩收摊,逛街的也忙着归家。归家?我不是归人,也不是过客,我只是,只是一个暂时旅居的行人。
我的茫然无措跟街上的形色匆匆显得格格不入,我只有沿着来时的路,走入不是家的居处。
又夜了,今夜月下玄,听轩后院中,一张琴,一壶酒,一弯月,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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