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时光是一个悠然稳健的行者,那么四季就是它行走路上的不同衣装。不同的季节,时光行者带着不一样的情怀,春花,秋月,夏荷,冬雪。在时光不同的情怀里,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感受,冬天的严寒,春天的温润,夏天的热烈和秋天的怡人,在这些感官感受中,还带给我们不一样的味道,季节的味道。 北方人说,冬天的味道是雪花的味道,是的,雪花是北方冬天的标志,在北方没有飘雪的冬天就不是真正的冬天,北方的冬天里,弥漫着淡淡的冰雪的味道,那是干爽清冷的味道,寒冷纯净,犹如一杯无色无味的纯净水,平淡而必不可少。不过,在我的记忆中,家乡的冬天除了雪花的味道,还有家乡特有的味道。 冬天旷野里,大雾也是很常见的事情,茫茫白雾从夜里就开始出现,常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,大雾在中午之前散去,就是晴朗的一天,大雾持续到午后就是阴天,阴沉沉的原野里散发出忧郁和荒凉的气息。大雾的天气里,没有雨也没有雪。 冬天的大雪通常从黄昏或者深夜开始,飘飘洒洒的雪花,常常白天连着黑夜,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整个大地。大雪里,最喜欢的味道,就是村庄里升起的炊烟的味道,在洁白的世界里,一缕淡灰色的炊烟升起,炊烟里带着米饭的清香,烧火煮饭是冬天我最喜欢做的事情,大灶里的火光夹杂着炊烟温暖的让人贪婪和依赖,大雪纷飞的世界里,躲在厨房的灶间取暖是一件幸福和满足的事情。 在烧火煮饭的同时,把一个剩馒头,或者从地窖取出的山芋放在大灶里火烤,不需多时,香味便充满灶间,柴火烤出的馒头,脆脆的金黄色的外壳里,包裹着小麦食品特有的松软,外硬内软,吃上一口,麦香四溢。 山芋在大灶里烧熟,需要更长的时间,大灶烤熟的山芋的外表是黑色的,用手一捏软软的就烤熟了,剥开外面黑色的表皮,里面是深黄的,淀粉和烤糖的香味,具有极大地诱惑力,常常是山芋还很烫就忍不住咬上一口,唇齿间溢满香甜。 飘雪,大雾,炊烟,还有馒头和山芋的香味,是家乡冬天的味道。 江南的冬天,没有飘雪的味道,冬天常常下雨,潮湿与泥泞弥漫在空气里,没有麦香和山芋的香味,城市的冬天也闻不到炊烟的味道。江南晴朗的天气里,暖暖的阳光下,衣服和棉被上,留有阳光淡淡的香味。 城市的冬天,大雾也是常态,大雾里混合浓重的霾,行走在雾霾的天气里,你可以闻到酸酸的味道,那是城市冬天习以为常的味道。 行走在江南的冬天里,很难感受到冰冻的味道,不过,那些在冬天开放的梅花的红色花蕾,点缀着冬天,点缀着江南的冬色。“忽然一夜清香发”,在一个黄昏或者清晨,走进腊梅林,让人惊喜的点点红色,贴近,一丝淡淡的花香袭来,腊梅花的味道是江南冬天的味道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