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座卿看着谭晓秋的脸,眉锋笔直,鼻梁高挺,嘴唇稍薄,轮廓分明的脸颊竟比男子还多了几分英气。只是她苍白的脸色和空洞无神的眼睛,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旁人,这只是个弱女子,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女子。 “我的骑士,我恩准你追随我的脚步,享我荣光,为我而战。”这句话是郑座卿向谭晓秋单膝跪地求婚时,听到最特别的告白。虽然郑座卿只是为了替谭豫保住豫达公司,保住他的妻女,但在那一刻,他竟心潮澎湃,有种愿意替这个女子赴死的觉悟。
为了转移豫达公司的资产,谭豫为郑座卿和谭晓秋举办了十分简陋的婚礼,没有灯光舞台,没有教堂神父,甚至没有花轿和媒人,只有谭豫和富若兮主持,若干亲朋好友参与。一对新人以天地为证,以清风做媒,在众人的目光下执手相看,本应浪漫的情节竟起波澜。谭晓秋突然像发疯一样挣脱郑座卿的双手,边哭边喊着有怪物。郑座卿知晓谭晓秋的病情,连忙从叫人去拿药箱和水,勉强劝谭晓秋服下镇静药,回头再看谭豫的脸色,已经难看到极点。郑座卿暗叹,命运之夜已经到来,这场梦不知何时能醒。 婚礼本该是女人这辈子的大事,本应万众瞩目,得亲朋祝福。可谭晓秋的婚礼却转场向医院的急诊室,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。服过药的谭晓秋,本应慢慢安静下来,然后沉沉睡去,未曾想她竟突然起身,抓起桌上的香槟酒瓶摔碎,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…… 殷红的血晕染了郑座卿的白色衬衣,惊魂未定的他坐在急救室外,默默的点上一支烟,狠狠的吸了一口。谭晓秋的动作太快,就连离的最近的郑座卿都来不及阻止,所幸没有划破颈动脉,也及时送到医院抢救,医生说目前手术很成功,应该可以保住性命,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但郑座卿在手术确认书上签字的手依然止不住的颤抖着,显然仍未平静下来。
医院大楼前的草坪上,已经清醒过来的谭晓秋坐在轮椅上,被郑座卿推着出来晒太阳。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,最近她做恶梦的频率越来越高,梦中的恐惧和痛苦也愈发真实。没有人能救她,在那条阴森可怖的甬道里,她只能目送时光飞逝,静等死亡降临。 “既然你不爱我,那为何要娶我?”谭晓秋问身后郑座卿,她没有生气,只是不解,眼前的男人,竟把婚姻当作工具吗? “我是为了你好,晓秋,你要好好活着。”郑座卿斟酌着字句,生怕刺激到谭晓秋。 “为了我好?呵呵……放过我吧……”谭晓秋望向天边,那朵白云好似梦中的蜡烛,生命在苍白中流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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