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爱你吗?不,我不爱。我爱的是赤脚站在塔尖忍受着钻心之痛却还努力微笑的我自己。 我不爱你吗?不,怎么可能。我还记得你披着寒夜走来时,一颦一笑间,我心动不已。 也许,习惯了寒冷的人注定一生霜雪。两个寒冷的人抱团注定要连炽热的心都冻僵。 我知道你属于那夏日骄阳,而我,属于这无尽夜光。 我恨。 亦无可奈何。 今生此生,如梦似幻。 今,是此时,是此刻。是你在门前站成的点,是墨汁划过纸上晕成的线,是他眼泪落下染一片。是你双手开合打出的结界,是昼夜折叠六界的不同空间。今,是来来往往,深深浅浅,缘起缘灭。 今生,是此情,是此景。是你的梦中有喜,有悲,有哭,有笑,有爱,有恨,有前因,有憧憬,有亲人,有朋友,有你,还有他。是你的眼中,有春华,有秋实,有夏炽,有冬雪,有繁花似锦,有淡云流水,有晨曦,有朝阳,有世间百态,有万年流长,有凤凰。今生,是我梦你所梦,见你所见,想你所想。 今生此生,三个人的故事,两个人的剧情。 往后余生,高处不胜寒。 余,是剩下,是落下。是女娲补天的边角废料,是天帝不屑一顾的一夜风流,是上仙口中未尽的箴言,是折叠在六界之外的无妄虚空。是幻,是灭,似无,似有。是罪,是怨,是得,是失,是空,是劫,是无所不有,是一无所有。余,是一只蜡烛,点燃照亮一室,照亮一世界,不需要其他。 余生,是现在,是将来。是九霄云殿外的石阶,一步一登,一节长过一节。是金乌栖息后的时光,一秒一暗,一夜长过一夜。是你居住的湖畔,一昼一夜,一天远过一天。是仰头看不见的上青天,是低头看不清的忘川水,是无所不及,是无处可及。余生,是天高我更高,水远你更远,天地无穷,我不尽。 往后余生,不,算了,这样的余生。 我已经放下了,我告诉你,告诉他,告诉所有人,也告诉自己。 那以后的百年,千年,万年,我忘记了笑,又学会了笑。 你幸福吗? 你自然是幸福的。 是我多问。 我披着寒夜而去,一如那时你披着寒夜而来。一路昙花相伴,即便它日日夜夜,谢了开,开了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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