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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还刚刚才把一只脚跨进冬天的大门,第一场雪就来了。尽管雪下得并不大,只是零星的一点儿,还没落到地面就消失不见了。但这飘飘洒洒的冬的使者,依然给我们带来一份久违的欢喜。
喜欢冬天。南方也有冬天,气候的反常,有时也会带来降雪,但是那种雪是算不上雪的,且降雪前后气温的反差,常常令雪在一夜之间就融化成一片泥泞。满地黑的白的,混杂着脚印的雪,着实不让人喜欢。
北方就不同。雪往往是长久酝酿的结果,就仿佛一场浩大的工事,先是由风这位勤快的清洁工人,提前把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,接着寒气一日一日地随着节气逼近。入冬,小雪。若是在小雪的时候有零星的几朵雪花儿降临,那便预示着今年冬天将是多雪的一年。
但是雪是不是会依时而来,还要看更深处的大雪。此刻,风更紧起来,地面的落叶早就被寒风吹得无影无踪。雪有时候会像一个天使,在某个夜晚无声地从天空降落。充满暖气的房间里,灯火已经灭掉,人们也已经进入梦乡,雪扑簌簌地一直下,逐渐盖住屋顶,盖住地面,它还是觉得没有将自己对大地的喜欢完全表达出来,索性借助风的力量,将松柏的半截身子也盖住。常绿的冬青带上了白色的帽子,城市、乡村、以及连接它们的一条条公路,都被雪占领了。一直到清晨的时候,雪姑娘才满足了,她拍拍沾着雪花的小手儿,把剩下的雪收起了口袋,然后也化作一朵晶莹的雪花儿,对着一张张年轻的脸笑。
雪后的路就难走了。人就算小心翼翼,也保不住会摔一个大跟头。车在路上更是绷紧了神经,哪里还敢加速和刹车,一路始终保持慢悠悠的速度。但是小孩子们是不怕的,他们在白色的雪地里奔跑,追逐,打雪仗。
冬至是冬天里很重要的一个节气,北方是要吃饺子的。现在的饺子并没有什么稀奇,平时都是想吃了就包着吃。但是冬至的饺子,必得全家人一起吃,且要在有香火的地方,郑重地给老祖宗摆上两碗。
冬至过后,数九寒天的日子都到了。乡村的此刻是最清闲的,麦子在白雪做成的棉被下面安然过冬,人们三三两两地躲在向阳的墙根下,拉拉家常,讨论一下过路的车辆,行人。
一转眼到了阳历的新年,紧接着又到了农历的腊月,距离年越来越近,北方的冬天,翻过除夕的这一页,就要结束了。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在几场雪之后,冬天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。孩子们逐渐长成了大人,又有了自己的小孩子。
后来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去了南方的某个城市,每每到了冬天,我总会惦记故乡的雪。好几次它飘飘悠悠地进入我的梦里,我刚伸出双手要接住它,它就不见了。大抵只有我见不到它,它才会一直这么深刻地留在我的记忆里。
那么你呢?此刻,我在距离你很远的地方,我看不到你,听不到你,更触不到你,今夜你会不会也变成一朵晶莹的雪花,来我的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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