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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 |
发表于 2021-11-26 09:35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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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不了欲望 于 2021-11-26 09:37 编辑
煮酒补贴
旧梦
十七岁那年,我报名参军,体检面试都合格了,要政审,武装部给了政审表,村委会盖章,还要到镇派出所盖章。一到镇派出所,我愣了,管事儿警察就是那个胡家傲。“四哥……”我上前几步,凑到桌前。“我姓胡。”胡家傲冷淡地 看着我,示意我把表格在桌上,后退。我后退几步站着,他拿起政审表仔细地看,看着看着皱下眉,我的心提到嗓子眼,胡家傲看完政审表,拉开抽屉,我看到了里边的公章,只要他拿起一盖就算过关了。但是他没有,他把政审表放在抽屉里,说要调查调查,让我等信儿。
三天后,我去派出所找胡家傲,他把政审表扔给我,我一看,公安盖章处空白,“四……胡警官,这是怎么回事?”我问。“政审不合格。”胡家傲说。“什么什么?”我是团员,爸爸是老革命,参加过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,家里别人也没问题呀。我急了,问:“为什么不合格。”“你爸有历史问题!”胡家傲扔下这一句,不理我了。我一下傻眼了,心想我爸不也就是你爸吗?一时想不通,拿起政审表跑回家。爸爸一听,面如死灰。这时我才知道,爸爸参加过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不假,还当过排长,但在朝鲜战场被美军俘虏了,交换战俘才回国,后来爸爸就被处理退伍了,直接回了老家,难怪爸爸的战友都在城里工作,不少却当了干部。在文革中爸爸还被当做叛徒挂大牌子批斗过。这些只有大哥二哥知道的。
爸爸面如死灰,颤声说:“都是我造的孽呀。”爸爸决定亲自去镇上找胡家傲。我在家里忐忑不安中等讯儿,直到半夜,爸爸才回来,脸色铁青,他找胡家傲唠了,一看神情我不敢问结果,还是妈妈忍不住问了,
爸爸说:“这就是前世冤家,啥也别说了。我再求求村长,看看还有别的办法没?”“咱们跟他也没私交,他能帮咱们?”妈妈质疑着,可是爸爸没别的办法了。
妈妈决定试一试,带着我去镇派出所找胡家傲。妈妈低声下气肯求,胡家傲头也不抬,只顾看报纸。“四呀,是我们对你不起,你小弟是无辜的,好容易有这个机会……”妈说到这。胡家傲忽地抬头,一双眼睛扫过妈妈的脸,“你说什么?我不明白你的意思!”“求你抬抬手,放一马……”妈妈情急之下,有些口吃。“你这是啥意思,合着我故意为难你们是吧。”胡家傲手指头几乎点到妈妈的鼻尖上。“妈,咱走吧。”我虽然很想要盖那个章子,却不忍妈妈被别人这样对待。“小良子,你先出去,外边等我。”妈妈转头对我说。
我站在外边等了好长时间,妈妈从里边出来时,几乎被门坎拌了一跤,我扶住妈妈,惊讶地看到妈妈泪流满面。“妈,他怎么了?”一刹那我对胡家傲那张英俊的脸孔生出憎恶来。“妈对不起他,也对不起你,都是妈的错。”说到这,妈一下哭出声来。
我们回到家,爸爸还埋怨妈妈,“不让你去,你偏去。”爸爸说村长肯帮忙,找了派出所所长,所长要过问这事儿,这事有门儿!
只过了一天,村长来信儿了,让我拿政审表去派出所盖章子。我听了大喜过望,赶紧跑到镇上去,当我把政审表递给胡家傲时,他看都不看,“不是告诉你不行吗?怎么又来了。”“这事村长汇报所长了,是村长要我来的。”我结结巴巴告诉他。胡家傲不信,找了所长过来。所长说:“年轻人有心从军报国是好事,批了吧。”胡家傲说:“他家有历史问题,他爸在抗美援朝中有变节行为。这个我了解过。”“被虏并不等于叛变,再说过那么久了。”所长说。胡家傲说:“如果让我盖章,请您先签字同意。”所长听了脸色一变拂袖而去。胡家傲把政审表往我手里一塞,“不行!”
这事就卡在胡家傲这里,“是不是要卡油啊。”三哥成栋说。“要不咱送礼吧。”大姐抗美说。病急乱投医,就这最后一招了。二哥动员当年同学,找到胡家傲的住处,抗美自报奋勇跟我一起去。
我们敲开胡家傲家的房门,一个长得挺致的姑娘惊讶地看着我们,抗美说明来意,又说了些前因后果,那姑娘的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脸上,“家傲从没说过这些。不过你们实在太像了,我不得不信。”那姑娘让我们进屋坐,她是胡家傲的妻子姓洪。我们叫“四嫂子”,她也笑笑答应。胡家傲还没回来,四嫂子给我们倒了两杯茶水,我们一边唠嗑一边坐等。过了挺长时间,胡家傲回来了,一看见我,脸色大变,“告诉你不行,怎么还找到家里来了?”抗美刚叫了声:‘四哥,”胡家傲己经往外哄我们了,四嫂子还给说情呢,胡家傲一挥手:“这事你少管。”说着,连推带搡把我和抗美赶出门去。
我们站在外面,抗美哭了。“这兵不当了!”我叫了一声,掏出政审表要撕烂,抗美大惊,忙来阻止,两人正争抢着,四嫂子出来了,手里拎着我们带去的礼物,正看到这一幕。“别撕了,给我吧,我给你办办。”她说。我和抗美都惊呆了,不相信自已的耳朵。抗美捅我一下,我急忙将政审表递给四嫂子。政审表己撕了一条裂口,四嫂子把它对好,“我也没把握,试试吧。你明天,后天,要不大后天来找我吧。”“大后来就过期了。”我嗫嚅地说。“那就后天,后天晚上你来我家。自已过来。行不行的,总有个信儿。”四嫂子说。我和抗美千恩万谢,四嫂子微微一笑,“应该的。”
回到家里,大家一看礼物都没送出去,再问详情都觉得没啥戏了。四嫂子帮忙一说都不看好,领导面子都不给,能听媳妇的?要能办礼物还退回来?我也这么想的,不过反正要撕了,办就办吧,死马当活马医。
两天时间一晃就过去,我再一次敲开胡家门时,开门的仍是四嫂子。她让我在客厅沙发落座,给我端来茶水。“四哥呢?”我急不可耐地问。“他去县里了,今晚不回来了。”四嫂子说。我听了脑子嗡一下子,这是躲啦,坏了!手中茶杯差点掉地上。“瞧你急的,看看这个。”四嫂子笑着递过一张纸来,正是那就政审表,公安盖章处已盖了章。“谢谢,太谢谢了。”我差点就给她磕一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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