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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求凰
独立窗前,细雨嘀嗒嘀嗒敲打着窗棱,顺着玻璃滑下。雨珠沿着房檐滚下,滴碎在青石板上。极目远望,重重帘幕,水雾氤氲里树影婆娑。一场烟雨秋意渐浓,谁也无法阻挡季节更迭。一场秋雨一场寒。几只麻雀冒着雨,叽叽喳喳一声一声催促着,秋雨挟着丝丝寒意,残了红英,稀了梧桐,让人不禁感叹:岁月忽晚,人间已秋。
窗外的景物在潇潇的秋雨中,虚幻而朦胧。青墙黛瓦间,有棵梧桐树笼罩着雨雾,冰冷的雨滴无情地敲打着逐渐泛黄的叶片,沙沙地响。潇潇梧桐雨,不免让人心生伤感。倚栏凝思,念春去秋来、月盈月亏,时光如梭。回想一路来,红尘渡口,心无法安放,愁绪油然而生。如这细雨,丝丝缕缕,缠缠绕绕绑满窗上的璎蕤。剪也剪不断,理也理不顺。
年轻时的爱慕和清狂,何以为寄?也曾题云抒怀,吟月寄情,仿若昨日。时光如梭,再回首已是经年。那些忘不掉的,那些舍不去的,都在记忆中斑驳。收回思绪,雨一直在下,窗外白茫茫一片,梧桐树挺拔的身姿,经过雨水的洗涤,傲然在院中静立,越发挺直高大。岁月的流逝,使它从小苗长成参天大树,使它更能承受风雨磋磨。潇潇梧桐雨,空阶到天明,不过是人把自己的感情赋予了它吧。风物无情,哪有悲喜,摇头一笑,也便释然。
屋内,窗前小几上一盆三角梅,正吐蕊展芳,与秋雨隔着窗,与梧桐树隔着数丈院子,为这个雨天增添几分安逸。三角梅被精细地养着,刚入秋便早早地从外面搬到了屋内。它娇花嫩叶受不住寒霜的蹂躏,秋雨的摧残,日光的暴晒。此时,它开得正热闹,紫色的花瓣像一只只蝴蝶,点缀在碧绿的叶片之间,鲜艳夺目,紫色的蝴蝶栖息在叶片上,为萧瑟的秋日增添一抹浓烈的色彩。
同是植物待遇如此不同,从夏到秋,从秋至冬,梧桐树经霜沐雨,三角梅被精心呵护。人的心,总是对弱者包容,为强者设定高度。也许三角梅也是坚韧的,只是被养在盆里,被养娇弱了。想来,植物也会贪图安逸的吧,习惯了安逸就会忘记疯狂的生长。
懒懒地躺倒小塌上,闻着花香,听着雨声,放空思绪。不思考梧桐树的伟岸,不思考三角梅的娇弱。它们各有归处,何劳我来操心。一室静逸,时间仿佛静止,是否可以不用老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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