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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读到朱自清先生的两篇小说,一篇是《笑的历史》,一篇是《别》,篇幅都不长,也是先生一生仅有的两篇小说作品,其中都以先生的第一任妻子武仲谦为原型人物,故事也只是从妻子进朱家后的生活里收集来的一些片段,将这些真实发生的,却足以折射社会现实面膜的事情,经过先生的整理和文学加工之后,生动的一一道来,
先生曾自谦的评自己这两篇作品,说是像一个大肚子的掌柜,是许多资料堆积出来的文章,但作为一个近百年后的读者,我却很感激先生的“堆砌”,让我真实的感受到了那个时代里,矛盾且复杂的社会形态,对一个家庭和个体生命的影响。
在《笑的历史》一文中,先生写了一位淳朴善良,天生爱笑的少奶奶,这个人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蒲松龄于《聊斋》里塑造的婴宁这个人物形象,不知道先生是否参考了《聊斋》,二者确实极为相似,故事的发展都可以说近似,只是,我们可以明确的知道《笑的历史》里的少奶奶是真实存在的美好的生命,
虽说小说里的少奶奶不能完全等同于先生的发妻,但根据先生的性情和先生其他文章里对发妻的记录,我认为小说里的故事,基本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,所以,这篇小说基本可以作为武仲谦的历史资料来看。
根据先生的记载,朱武两家的婚事之缘起,是有一年他父亲生了病,请了扬州有名的中医武威三来问诊,在此期间,先生的母亲听说医生家有位待字闺中的小姐,医生也对年少有才的朱自清很满意,两家就谈起了儿女婚事,这里有个小插曲,据先生在《择偶记》一文里记载
接着便是相亲;还是母亲那个亲信的老妈子去。这回报告不坏,说就是脚大些。事情这样定局了,母亲叫轿夫回去说,让小姐裹上点儿脚。妻嫁过来后,说相亲的时候早躲开了,看见的是另一个人。至于轿夫捎的信儿,却引起了一段小小的风波。岳父对岳母说,早叫你给她裹脚,你不信;瞧,人家怎末说老着!岳母说,偏不裹,看他家怎末样!可是到底采取了折衷的办法,直到妻嫁过来的时候。
这里可以很明确的知道,武仲谦的母亲是一位很有见识又有主意的女性,她未坚持给女儿缠足,当时是很开明的思想了,让女儿在对方相面时躲开,这是母亲对女儿的爱护,女儿不是商品,可以任人相看挑选,人就要有人的自珍,在丈夫责怪她没有给女儿缠足,导致对方见责,她则对此表示不屑,可以说武仲谦的母亲是一位具有独立人格的女性,在民国,这是难得的,何况还是一位没有读书进学堂的女性,若要说中国传统女性之美,这可略知一二
在《笑的历史》里,对少奶奶的母亲有这样一段
她说笑像一朵小白花,开在我的脸上;看了真是受用。她甚至只听了我的格格的笑声,也就受用了。……娘说我是有福的孩子,便因为我笑得容易而且长久。
这位母亲能够欣赏女儿这有些夸张的笑,这也是难得之事,在那个年代,女性还是要讲许多规矩的,作为一个有些体面的家庭的女儿,言行举止多少要以娴静含蓄为美,但是这位母亲没有为此阻止女儿的快乐,扼杀其天性,甚至能够欣赏,为之欣慰,这又是何等的见识,将这位母亲和前文先生的岳母做比较,不难看出,思想和认识高度一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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